我在南京师范大学读大三，校园里的梧桐树和老式红砖楼总让我觉得时间慢得像老电影。去年秋天，我在图书馆的自习室第一次见到她——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学妹，安静得像一幅画。她穿着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裙，脚上是黑色丝袜，纤细的小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她捧着一本《人间失格》，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有她和书。
我鼓起勇气，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去，搭讪：“太宰治是不是有点太丧了？”她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，脸颊微微泛红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：“嗯，有点，但还挺真实的。”她的回答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那一刻，我觉得自己得认识这个女孩。接下来的五个月，我像个毛头小子一样，找各种理由接近她。微信上从早安聊到晚安，分享歌单时我小心翼翼挑她可能喜欢的indie音乐，约她去夫子庙吃小笼包时总怕她嫌我太冒失。她外表文静，像是那种会写诗的女孩，但聊久了我发现她也有俏皮的一面——她喜欢偷偷跑去看地下乐队的演出，还会因为吃到喜欢的鸭血粉丝汤而眯着眼睛笑。每次她穿着那条黑色丝袜，坐在咖啡馆的木椅上晃着腿跟我聊音乐，我都忍不住偷看她，觉得她身上有种让人心动的反差。
我喜欢她，但不敢说出口。每次想表白，话到嘴边就变成别的。比如有次在图书馆，我盯着她认真记笔记的样子，忍不住说：“你戴眼镜的样子真好看。”她愣了一下，低头抿嘴笑，脸红得像秋天的枫叶，推了推眼镜小声说：“你别乱说啦。”那一刻，我的心跳得像擂鼓，觉得自己像个笨拙的高中生。情人节那天，我终于鼓起勇气，在她宿舍楼下送了她一束栀子花。递花的时候，我手都在抖，怕她拒绝。她接过花，低着头，嘴角藏不住笑意，声音细细地说：“你怎么这么老土啊……”我挠挠头，傻笑着回：“老土不是更显得我真诚吗？”她没说话，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，眼镜后的眼睛亮亮的，像藏了星星。从那天起，我们的关系近了许多。春天的一个傍晚，我们在玄武湖边散步，晚风吹过，她穿着那条熟悉的黑色丝袜，裙摆轻轻晃动。我壮着胆子牵她的手，她手指僵了一下，但没抽开，只是低声说：“你手心怎么这么多汗啊……”我尴尬地笑，觉得脸烫得能煎鸡蛋。她偷瞄我一眼，嘴角弯弯的，羞涩又有点调皮。
走到湖边的小木桥上，她停下来，靠着栏杆看湖面。我站在她旁边，心跳得像跑了百米赛。她突然转头，推了推眼镜，小声说：“其实，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。”我愣住，结结巴巴问：“那……那你让我追五个月干嘛？”她低头，踢了踢脚下的石子，声音轻得像蚊子哼：“想看看你是不是认真的呀……”那一刻，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。我鼓起勇气，轻轻抱了抱她，她身子一僵，但没推开，只是小声嘀咕：“你别乱来啊，湖边还有人呢……”我笑着松开她，看着她红透的脸和微微闪光的丝袜，觉得青春大概就是这种心跳加速、又甜又涩的感觉。
那天晚上，我们并肩走回学校，她的手偶尔碰到我的，像是无意的试探。我没再牵她的手，只觉得心里满满的，像是装下了整个春天的玄武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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